景厘平静地与他对视片刻,终于再度开口道:从小到大,爸爸说的话,我有些听得懂(dǒng ),有些听不懂。可是爸爸做的(de )每件事,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就像这次,我虽然听不懂爸爸(bà )说的有些话,可是我记得,我(wǒ )记得爸爸给我打的那两个电话(huà )我知道,爸爸一定是很想我,很想听听我的声音,所以才会给我打电话的,对吧?所以,我一定会陪着爸爸,从今往后,我都会好好(hǎo )陪着爸爸。
不用了,没什么必(bì )要景彦庭说,就像现在这样,你能喊我爸爸,能在爸爸面前(qián )笑,能这样一起坐下来吃顿饭(fàn ),对爸爸而言,就已经足够了(le ),真的足够了。
桐城的专家都说不行,那淮市呢?淮市的医疗水平才是最先进的,对吧?我是不是应该再去淮市试试?
对我而言,景(jǐng )厘开心最重要。霍祁然说,虽(suī )然她几乎不提过去的事,但是(shì )我知道,她不提不是因为不在(zài )意,恰恰相反,是因为很在意(yì )。
景厘缓缓在他面前蹲了下来(lái ),抬起眼来看着他,低声道:我跟爸爸分开七年了,对我而言,再没有比跟爸爸团聚更重要的事。跟爸爸分开的日子,我是一天都过(guò )不下去了,所以,从今往后,我会一直陪在爸爸身边,一直(zhí )——
景彦庭的脸出现在门后,分明是黝黑的一张脸,竟莫名(míng )透出无尽的苍白来。
景厘微微(wēi )一笑,说:因为就业前景更广(guǎng )啊,可选择的就业方向也多,所以念了语言。也是因为念了这个,才认识了Stewart,他是我的导师,是一个知名作家,还在上学我就从他那(nà )里接到了不少翻译的活,他很(hěn )大方,我收入不菲哦。
景厘也(yě )不强求,又道:你指甲也有点(diǎn )长了,我这里有指甲刀,把指(zhǐ )甲剪一剪吧?
景彦庭激动得老(lǎo )泪纵横,景厘觉得,他的眼睛里似乎终于又有光了。
情!你养了她十七年,你不可能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秉性,你也不可能不知道做(zuò )出这种决定,会让她痛苦一生(shēng )!你看起来好像是为了她好,好像是因为不想拖累她,所以(yǐ )才推远她,可事实上呢?事实(shí )上,你才是那个让她痛苦一生(shēng )的根源,她往后的不幸福,都只会是因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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