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yuè )以后,老夏(xià )的技术突飞(fēi )猛进,已经可以在人群里穿梭自如。同时我开始第一次坐他的车。那次爬上车以后我发现后座非常之高,当时我还略有赞叹说视野很好,然后老夏要我抱紧他,免得他到时停车捡人,于是我抱紧油箱。之后老夏挂入一挡,我(wǒ )感觉车子轻(qīng )轻一震,还(hái )问老夏这样(yàng )的情况是否(fǒu )正常。
第三(sān )个是善于在传中的时候踢在对方腿上。在中国队经过了边路进攻和小范围配合以后,终于有一个幸运儿能捞着球带到了对方接近底线的部位,而且居然能把球控制住了没出底线,这个时候对方就扑了上来,我方就善于博得角(jiǎo )球,一般是(shì )倒地一大脚(jiǎo )传球,连摄(shè )像机镜头都(dōu )挪到球门那(nà )了,就是看不见球,大家纳闷半天原来打对方脚上了,于是中国人心里就很痛快,没事,还有角球呢。当然如果有传中技术比较好的球员,一般就不会往对方脚上踢了,往往是踢在人家大腿或者更高的地方,意思是我这个球(qiú )传出来就是(shì )个好球。
车(chē )子不能发动(dòng )的原因是没(méi )有了汽油。在加满油以后老夏找了个空旷的地方操练车技,从此开始他的飙车生涯。
我最后一次见老夏是在医院里。当时我买去一袋苹果,老夏说,终于有人来看我了。在探望过程中他多次表达了对我的感谢,表示如果以后还能混出来(lái )一定给我很(hěn )多好处,最(zuì )后还说出一(yī )句很让我感(gǎn )动的话:作(zuò )家是不需要文凭的。我本以为他会说走私是不需要文凭的。
当年夏天,我回到北京。我所寻找的从没有出现过。 -
我之所以开始喜欢北京是因为北京很少下雨,但是北京的风太大,昨天回到住的地方,从车里下来,居然发现风(fēng )大得让我无(wú )法逼近住所(suǒ ),我抱着买(mǎi )的一袋苹果(guǒ )顶风大笑,结果吃了一口沙子,然后步步艰难,几乎要匍匐前进,我觉得随时都能有一阵大风将我吹到小区马路对面的面馆。我不禁大骂粗口,为自己鼓劲,终于战胜大自然,安然回到没有风的地方。结果今天起来太阳很好,不知道什(shí )么时候又要(yào )有风。 -
以后(hòu )的事情就惊(jīng )心动魄了,老夏带了一(yī )个人高转数起步,车头猛抬了起来,旁边的人看了纷纷叫好,而老夏本人显然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情况,大叫一声不好,然后猛地收油,车头落到地上以后,老夏惊魂未定,慢悠悠将此车开动起来,然后到了路况比较好的地方(fāng ),此人突发(fā )神勇,一把(bǎ )大油门,然(rán )后我只感觉(jiào )车子拽着人(rén )跑,我扶紧油箱说不行了要掉下去了,然后老夏自豪地说:废话,你抱着我不就掉不下去了。
那(nà )人一拍机盖说:好,哥们,那就帮我改个法拉利吧。
然后我去买去上海的火车票,被告之只能买到三天后的。然后我做出了一个(gè )莫名其妙的(de )举动就是坐(zuò )上汽车到了(le )天津,去塘(táng )沽绕了一圈(quān )以后去买到上海的票子,被告之要等五天,然后我坐上一部去济南的长途客车,早上到了济南,然后买了一张站台票,爬上去上海的火车,在火车上补了票,睡在地上,一身臭汗到了南京,觉得一定要下车活动一下,顺便上(shàng )了个厕所,等我出来的(de )时候,看见(jiàn )我的车已经(jīng )在缓缓滑动(dòng ),顿时觉得眼前的上海飞了。于是我迅速到南京汽车站买了一张去上海的票子,在高速公路上睡(shuì )了六个钟头终于到达五角场那里一个汽车站,我下车马上进同济大学吃了个饭,叫了部车到地铁,来来回回一共坐了五回,最后(hòu )坐到上海南(nán )站,买了一(yī )张去杭州的(de )火车票,找(zhǎo )了一个便宜(yí )的宾馆睡下,每天晚上去武林路洗头,一天爬北高峰三次,傍晚到浙大踢球,晚上在宾馆里看电视到睡觉。这样的生活延续到我没有钱为止。
第一次去北京是因为《三重门》这本书的一些出版前的事宜,此时觉得北京什么都(dōu )不好,风沙(shā )满天,建筑(zhù )土气,如果(guǒ )不说这是北(běi )京还没准给(gěi )谁西部大开发掉了。我觉得当时住的是中国作家协会的一个宾馆,居然超过十一点钟要关门,幸好北京的景色也留不住我逛到半夜,所以早早躲在里面看电视,看了一个礼拜电视回去了,觉得上海什么都好,至少不会一个饺(jiǎo )子比馒头还(hái )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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