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北京的路的确是天下的奇观,我在看(kàn )台湾的杂志的时候经常看(kàn )见台北人对台北的路的抱怨,其(qí )实这还是说明台湾人见识(shí )太少,来一次首都开一次车,回去保证觉得台北的路都平得像F1的赛道似的。但是台湾人(rén )看问题还是很客观的,因(yīn )为所有抱怨的人都指出,虽然路有很多都是坏的,但是不排除还有部分是很好的。虽然(rán )那些好路大部分都集中在(zài )市政府附近。
当时我对这样的泡(pào )妞方式不屑一顾,觉得这(zhè )些都是八十年代的东西,一切(qiē )都要标新立异,不能在你做出一个举动以后让对方猜到你(nǐ )的下一个动作。
然后就去(qù )了其他一些地方,可惜都没办法呆很长一段时间。我发现我其实是一个不适宜在外面长(zhǎng )期旅行的人,因为我特别(bié )喜欢安定下来,并且不喜欢有很(hěn )多事情需要处理,不喜欢(huān )走太长时间的路,不喜欢走着(zhe )走着不认识路了。所以我很崇拜那些能到处浪迹的人,我(wǒ )也崇拜那些不断旅游并且(qiě )不断忧国忧民挖掘历史的人,我想作为一个男的,对于大部分的地方都应该是看过就算(suàn )并且马上忘记的,除了有(yǒu )疑惑的东西比如说为什么这家的(de )屋顶造型和别家不一样或(huò )者那家的狗何以能长得像只流(liú )氓兔子之类,而并不会看见一个牌坊感触大得能写出两三(sān )万个字。
听了这些话我义(yì )愤填膺,半个礼拜以后便将此人抛弃。此人可能在那个时候终于发现虽然仍旧是三菱的(de )跑车,但是总比街上桑塔那出去有面子多了,于是死不肯(kěn )分手,害我在北京躲了一(yī )个多月,提心吊胆回去以后不(bú )幸发现此人早就已经有了新男朋友,不禁感到难过。
我在(zài )北京时候的一天晚上,接(jiē )到一个电话,是一个外地的读者,说看了我的新书,觉得很退步,我说其实是我进步太(tài )多,小说就是生活,我在学校外面过了三年的生活,而你(nǐ )们的变化可能仅仅是从高(gāo )一变成了高三,偶像从张信哲变成了F4而已,所以根本不在一个欣赏的层次上。我总不能(néng )每本书都上学啊几班啊的(de ),我写东西只能考虑到我的兴趣而不能考虑到你们的兴趣。这是一种风格。
然后和几个(gè )朋友从吃饭的地方去往中央电视塔,途中要穿过半个三环(huán )。中央电视塔里面有一个(gè )卡丁车场,常年出入一些玩吉普车的家伙,开着到处漏风的北京吉普,并视排气管能喷(pēn )出几个火星为人生最高目(mù )标和最大乐趣。
但是我在上海没有见过不是越野车就会托底的路,而且是交通要道。
第(dì )二天,我爬上去北京的慢车,带着很多行李,趴在一个靠(kào )窗的桌子上大睡,等我抬(tái )头的时候,车已经到了北京。
忘不了一起跨入车厢的那一刻,那种舒适的感觉就像炎热(rè )时香甜地躺在海面的浮床(chuáng )上一样。然后,大家一言不发,启动车子,直奔远方,夜(yè )幕中的高速公路就像通往另外(wài )一个世界,那种自由的感觉仿佛使我又重新回到了游戏机(jī )中心。我们没有目的没有(yǒu )方向向前奔驰,FTO很有耐心承受着我们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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