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最颠簸的路当推二环。这条(tiáo )路象征着新中国的一路发展(zhǎn ),就两个字——坎坷。二环给人的感觉就是巴黎到莫斯科越野赛的一个分站(zhàn )。但是北京最近也出现了一(yī )些平的路,不过在那些平的路上常常会让人匪夷(yí )所思地冒出一个大坑,所以(yǐ )在北京看见法拉利,脑子里只能冒出三个字——颠死他。
我当时只是在观察(chá )并且不解,这车为什么还能(néng )不报废。因为这是89款的车。到现在已经十三年了。
原来大家所关心的都是知(zhī )识能带来多少钞票。
我有一(yī )次做什么节目的时候,别人请来了一堆学有成果(guǒ )的专家,他们知道我退学以(yǐ )后痛心疾首地告诉我:韩寒,你不能停止学习啊,这样会毁了你啊。过高的(de )文凭其实已经毁了他们,而(ér )学历越高的人往往思维越僵。因为谁告诉他们我已经停止学习了?我只是不(bú )在学校学习而已。我在外面(miàn )学习得挺好的,每天不知不觉就学习了解到很多(duō )东西。比如做那个节目的当(dāng )天我就学习了解到,往往学历越高越笨得打结这个常识。
第二天中午一凡打(dǎ )我电话说他在楼下,我马上(shàng )下去,看见一部灰色的奥迪TT,马上上去恭喜他梦想成真。我坐在他的车上绕(rào )了北京城很久终于找到一个(gè )僻静的地方,大家吃了一个中饭,互相说了几句(jù )吹捧的话,并且互相表示真(zhēn )想活得像对方一样,然后在买单的时候大家争执半个钟头有余,一凡开车将(jiāng )我送到北京饭店贵宾楼,我(wǒ )们握手依依惜别,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见过面。
而我为什么认为这些人是衣冠(guàn )禽兽,是因为他们脱下衣冠(guàn )后马上露出禽兽面目。
当年春天即将夏天,就是(shì )在我偷车以前一段时间,我(wǒ )觉得孤立无援,每天看《鲁滨逊漂流记》,觉得此书与我的现实生活颇为相(xiàng )像,如同身陷孤岛,无法自(zì )救,惟一不同的是鲁滨逊这家伙身边没有一个人,倘若看见人的出现肯定会(huì )吓一跳,而我身边都是人,巴不得让这个城市再广岛一次。
当年春天中旬,天气开始暖和。大家这才开(kāi )始新的生活,冬天的寒冷让大家心有余悸,一些人甚至可以看着《南方日报(bào )》上南方两字直咽口水,很(hěn )多人复苏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到处打听自己去年的仇人有没有冻死。还有人(rén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姑娘已(yǐ )经跟比自己醒得早的人跑了,更多人则是有事没(méi )事往食堂跑,看看今天的馒(mán )头是否大过往日。大家都觉得秩序一片混乱。
尤其是从国外回来的中国学生(shēng ),听他们说话时,我作为一(yī )个中国人,还是连杀了同胞的心都有。所以只能(néng )说:你不是有钱吗?有钱干嘛(ma )不去英国?也不是一样去新西(xī )兰这样的穷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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